我,一个喜爱狗的人。说不上什么特殊的理由,只是总能被这柔软的生物治愈。
在我二十多年来的日子里,饲养过两只狗:一只名叫“乖乖”的北京犬,非纯正血统;一只名叫“酷比”的德国牧羊犬,也非纯血。
乖乖的名字是原先的主人所取,而它何时来到我家的,对此我没有一点概念。好象从有清晰记忆以来,这个白底黄块的毛绒身体就已经存在于视线。一存在就是十来年。乖乖是在我小学时丢失的,可已全然忘了具体的那个时间,不知是不是潜意识的刻意为之。仅记得它追随着爸爸外出的背影出了院门,就再也没回来。曾经的它也不时失了踪影,但每次都能记得回家。有些侥幸地期待着,而这次却终究落了空。离开或许并不是意料之外的措不及防,只是长久的陪伴成了习惯,忘了演练悲欢。
酷比是我初三时爸爸带回来的。初见它时,躲在桌子下的一角,眼中满是对陌生环境的惊恐。蹲下身,轻声呼唤它,才又踟躇着颤巍巍地从桌底向我靠近。现在的酷比大到已无力将它抱起,如果可以,它能轻易将我扑倒,只是它从来不会有意伤害。酷比六岁了,我知道它终有一天也会离开,而我始终猜不透的是,会以怎样的方式,丢失,或是死亡,会在怎样的日子,风轻云淡,或是雨水淋漓。现下,日光如泉,澄澈,莹润,将我们缓缓纳入。好好生活着有它的生活。便是最好。
以后想和喜欢的人一起养一只狗。无论是萨摩耶,边境牧羊犬,秋田犬,怎样都好。看他牵着它在花园里闲逛,一前一后,走走停停。看他和它在草坪上嬉耍,嘲笑那些傻气的行为。和他一起帮它洗澡,使劲甩动的长毛,旋出了水花,把我们溅湿了一身。和他一起为它挑选东西,乐乐呵呵不嫌累。大概会不自觉被暖暖地软化。
“味方”是日语里一个特有的名词,是伙伴,友方的意思。没有比直接用这个词更能形容我对狗的感觉。不仅是伙伴,就像字面上看来的那样,是一味情愫,温柔了我的时光。
人的寿命是狗无法比及的。你占据着它生命的全部,它仅是你生命的微末。你充斥了它记忆的首尾,它仅是你记忆的碎片。当一切过往,是否还会记得,这个味方,曾是守候你的存在。
我的味方不言语,静默地陪我聆听岁月如歌,然后又在某一天消失了踪迹。感谢每一个小小的味方。完整了我的生命,轻和了我的记忆。即使将再不重遇,即使会难免分离,也依然,谢谢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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