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多人看到弱势又可怜的动物时,都会产生同情心,然而真正伸出援手帮 助它们的人,却没有那麼多。美国蒙特玛利动物收容所公开一张照片,是一名志愿者替即将安乐死的狗拍照时,躲在镜头背后的表情。
该志愿者流着眼泪举着相机,因为她眼前的狗并不知道自己死期将近仍露出灿烂的笑容,彷佛从前被疼爱它的主人那样拍照,它已经学会乖乖地坐在相机面前,摆出招牌动作。然而当初的饲主已经遗弃它,它也即将告别这个世界。
公开这照片的目的,是希望大众不仅是同情动物,还能有实际的行动,教育身边的人,拯救这些世界各地志愿者的眼泪。
在世界各地,都有义工摄影师,他们不计酬劳,自发性地走访各地收容所,拍下猫狗最后的生前镜头。其中最为著名的,是台湾摄影师杜韵飞的《生殇相》系列作品。
按照台湾的法令,超过12天无人认养的狗就会被执行安乐死。摄影师杜韵飞,模拟古典人物肖像的拍摄手法,替这一只只没有明天的狗在临死前留下一张庄严的“生殇相”,因为不久之后,他们就将永远闭上眼睛。杜韵飞希望借此传达,人类长期歧视与漠视动物的问题。
两年多来,杜韵飞走访了当地许多公立收容所,搭起灰色布景,替即将面临安乐死的流浪狗摄影。
当这些照片被裱上了框,底下除了注明拍摄日期、时间、地点之外,还有一行怵目惊心的备注——“距离安乐死时间“。
杜韵飞说,“虽然我只拍狗,事实上这是对于所有非人类动物的影射。”就如同种族歧视或性别歧视,但人类对动物歧视的时间更长久,也更根深蒂固,将动物的骨肉理所当然拿来食用、穿戴、当成娱乐工具(狩猎、马戏团、动物园…等等)。动物对多数人来说是低等的,所以人类群体对动物的感受,也就理所当然的视而不见,这就是人类对于动物的歧视。”
他严肃地表示,“除了人类会感到痛苦以外,我们不能否认动物也会感受到疼痛,既然它们有感知,那人类就有义务去思考它们的痛苦,“这无关对动物的喜恶,而是道德问题。”
因此杜韵飞刻意使用古典人物肖像的拍摄手法来拍“狗”,并隔离收容所背景,移去动物身上的人造项圈、衣物,而且在按快门之前,杜韵飞通常将姿态放到最低,用最尊重的方式拍摄。镜头与主角平行,让观者的目光得以毫无滞碍且深刻地,凝视流浪动物的情感与生命。
杜韵飞说自己不是传统的动保人士,也不是动物摄影师,而是一个当代的影像工作者,动物议题是其中之一,其他拍摄计划也还在进行中。这一次“生殇相”的计画,其实已进行了2年多,不过被美联社报导后,国内外媒体也争相瞩目,上月因此收到了数千封来自30几个不同国家的信,让杜韵飞每天回信到天亮。其中最令他印象深刻的是来自爱尔兰,那里的流浪狗被送到收容所后,2到7天就会被安乐死,因此来函者希望能邀请他去当地收容所拍摄,借由他的影像,来唤起人们对生命的重视。
拍了超过400多只流浪狗,看似简单的摄影工作,其实富有发人省思的哲学高度,杜韵飞对自己在艺术的要求上也无比严苛。“我无非是希望透过影像,让观者能停下脚步,想像每个生命个体的过往、当下、与未来。”如果观者有感,或许可以去省思自己与其他生命体的关系。“生为一个人,能为它们做什么?”
“当人类不再因为自己的利益、好恶,随便夺取别的生命时,人权才能获得真正的保障。”这是人类在走过屠杀残疾者、异教徒与犹太人的长远伤痛历史后,才对人性所产生的一种更高的反省与一份期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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